为何我们会出现记忆错觉？

据英国《新科学家》周刊网站3月14日报道，一种扭曲我们时间感知的错觉——改变我们对事件的回忆，使其看起来好像发生在更久远的过去——可能促使我们重新思考现有的记忆理论。

我们回忆过去事件的能力，取决于是否掌握有关发生了什么及其何时何地发生的信息，但由于记忆没有盖上时间戳，我们对记忆形成时间的回忆是不可靠的。例如，先前的研究发现，多次看到一个名字会导致人们认为，自己遇到这个名字的时间比实际情况更新近。

对此的一种解释是，重复的经历会触发我们对先前某个时刻的记忆，从而有可能强化最初的记忆。在直觉上，更强的记忆可能被认为是较新近时期发生的，因为我们对事件的记忆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消退。但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布琳·舍曼说，这些发现与她及其同事自身的记忆经验不相符。

为进一步研究，该团队进行了一系列实验，以观察反复看到一张图片会如何影响人们对首次看到该图片的时间的感知。虽然这些实验细节有所不同，但通常会向参与者展示每组50张、共五组图片，其中一些图片在所有组中只出现一次，还有一些则重复出现两次、三次或五次。然后，研究人员要求参与者沿一条时间轴标注出首次看到每张图片的时间。

研究人员发现，参与者不仅对看过不止一次的图片有更好的记忆(这与重复经历可以强化记忆的观点一致)，他们还认为那些重复出现的图片首次出现的时间比实际时间更早。这种“时间重复效应”的程度也随着重复次数的增加而增加：相比重复三次的图片，重复五次的图片被认为首次出现在更为久远的过去，以此类推。

舍曼说，参与者可能试图使用某些策略来判断自己首次看到一张图片的时间，比如他们会假设：如果某样东西能被重复看到，那它首次出现的时间一定更早。但当她询问参与者是否使用任何经验法则时，这些法则实际上与他们对图片的排序方式并不匹配。她说：“所以我们确实认为，这可能是某种真实的记忆效应，而不只是一种启发式策略。”

为了测试这种错觉在更长时期内是否依然存在，研究人员进行了一项为期一周的实验。从周一到周五，参与者每天会看到一组(100张)图片，然后在下一个周一完成记忆测试。至关重要的是，参与者仍然体验到了时间重复效应。

舍曼说：“我们的实验结果与先前的文献有所不同，这或许表明，在记忆某件事首次发生的时间和记忆某件事最近发生的时间方面，有不同的机制在起作用。”

英国杜伦大学的亚历山大·伊斯顿说，上述研究发现很难与我们目前对记忆的认知相契合。他说，这既不符合记忆强度会影响人们认为事件所发生的时间远近这一观点，也不符合其他刺激因素可以帮助确定记忆时间(比如将一个事件与你当时的特定情绪联系起来)这一观点。他说：“相反，这表明还有其他一些因素在起作用，这些因素会影响我们的记忆，帮助我们认识某件事发生的时间。”

然而，美国乔治·梅森大学的马丁·维纳说，这些结果可以用我们大脑体验时间的方式来解释。例如，基于量级的时间理论认为，大脑处理时间长度的方式与处理物体大小的方式相同，而研究显示，人们对大型物体(比如体育场)的记忆比对小型物体的记忆更好。维纳说，“有可能是因为，像这样反复出现的事件，使得该事件的时间量级增大了”，从而让人感觉它发生在更久远的过去。

伊斯顿说，“我们现在真正需要的是一个重新思考记忆科学的机会”，这样我们就能找到一种方法，以在同一个框架内理解新的和现有的研究结果。